[摘要] 在他们眼里，这是一个“听起来很美、干起来流泪”的行业。因为房租上涨、人力成本的节节攀升，还有防不胜防的老人意外事故，使得石家庄多数养老机构都处于保本微利状态。
养老产业是人们心目中的朝阳产业，但那些养老机构的经营者可不这么看。
在他们眼里，这是一个“听起来很美、干起来流泪”的行业。因为房租上涨、人力成本的节节攀升，还有防不胜防的老人意外事故，使得石家庄多数养老机构都处于保本微利状态。
“干这个不能想挣钱”
在记者走访的几家老年公寓中，留营老年公寓是入住率比较高的，160张床位住了150多个老人，“基本上住满了。”其负责人郭同月说。但问及效益，她却频频“摇头”：“干这个(养老)不能想挣钱。”在2005年进入养老产业之前，郭同月算是个成功的生意人，“浴池、出租车都有，日子过得很滋润。”一天，一则中国已进入老龄化的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时很想干番事业，也觉得养老产业很有前景。”于是，她卖掉两处房子和一辆出租车，投资100多万元建起了留营老年公寓。但是干起来才发现，赔钱几乎是常态，“尤其是前几年，入住的老人少，房租、人工又一样不少，都是干赔。”但是看好产业前景的信心让郭同月坚持了下来，状况在2010年以后开始改观，入住率基本都能达到100%。但即使这样，想挣钱仍然不易。“租金每年10%递增，护工工资则是成倍上涨，而由于硬件条件一般，收费几年来也没有什么大的涨幅，现在还是在1200元-2000元不等。一年租金就是30万元，收的费用还不够交房租的。”郭同月说，去年是效益的一年，挣了有六万元。而这也主要归功于政府补贴，“每人每月补贴150元，光补贴就有20万元左右，如果没有这笔钱，还是赔钱。”
2000年开始进入这个行业的夕阳红老年公寓负责人骆亚男在业内小有名气，她曾拥有石家庄的老年公寓，700多张床位，但是对她来说，想挣钱仍然很难。“干了15年，舒服点的日子也就那么一二年。”骆亚男说，2006年是效益的时候，那时租金、人工都比较便宜，入住率却比较高，经常要加床，“一个屋加到四个人是没问题的，那一年挣了几十万。”之后，房租、人工都疯狂上涨，加上搬家、拆迁等，基本上就没什么利润了。“每次搬家都会带来成本上涨和人员流失。”
据了解，省会公办公营的养老机构仅有民政厅所属省优抚医院(省直老年公寓主体已于2013年建成，尚未开业)、石家庄市老年公寓(2013年8月开业，为石家庄示范性老年公寓)。公办民营1家(长安社区老年公寓)，其他主要是民营养老机构。“养老机构普遍处于勉强维持状态。”曾对省会养老机构做过相关调查的石家庄调查队高丽霞介绍。“现在的租金太高了！一年动辄就是七八十万元，根本负担不起。”郭同月说，这也是她轻易不敢挪地方的原因。而康馨老年托管中心的张志广当初也是迫不得已才搬进了棉六医院的三楼，“我也知道没有电梯对老人尤其是失能老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没办法，别处的租金都在太贵了，这儿500多平方米年租金十几万元，只能先在这儿住着，慢慢再找。”
而在骆亚男看来，就目前的租金水平，往哪儿搬都是赔钱。“七八年以前租金便宜，自己干还有赢利。现在，收上来的费用还不够交房租的，只能找有场地的一起合作。”骆亚男说。“现在，夕阳红老年公寓和一家医学院校合作，对方提供场地和前期运营资金。这样既降低了成本，也保证了场地的稳定性。”骆亚男说，即使这样，想挣钱也得几年以后了。
对把位置选择在了市中心位置走高端路线的祥和老年公寓来说，其房租成本一直是大头。“几家分院都在二环以里，而且位置都不错，所以，租金也比较高，每年租金都在几百万元。”祥和养老产业集团负责人王平介绍，最贵的是建华大街分院，7000平方米，一年租金400万元。
采访中，老年公寓经营者把年年上涨的房租归为他们不挣钱的“祸首”。“和十年以前相比，房租都涨了三五倍，但是收费标准还维持在一二千元的水平。”某老年公寓负责人说。收费标准上谁也不敢随便涨，因为老人的承受能力有限，高了人就更少了。
房租十年涨了数倍
“我们现在护工有50多个，每人月薪在2500元-3000元不等，仅护工工资一项每年就近20万元，而且这部分成本只能涨不能降。”骆亚男说。而对郭同月来说，护工工资也是其成本大头，“20多个护工，每人月工资3000元左右，春节时都是双倍工资加过节费。每月就六七万，几乎是月租金的三倍。”郭同月说。
一方面感叹人力成本的增高，一方面，上述经营者也表示，护工工资并不高。据了解，目前，省会养老机构护工月薪均在2500元-3000元之间，“和住家保姆收入差不多，但劳动强度和风险则要大得多。”郭同月说。而最让经营者头疼的还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而是护工的流动性。“护工培训周期都在几个月，经常刚培训完就走了，招新的又面临培训，每年的培训成本就是四五十万元，而为招聘而投入的广告成本每年则在十几万元。”祥和养老产业集团负责人王平说。
来自石家庄调查队的调查显示，护理人员工资支出占养老机构硬性成本开支的50%以上，其次是租赁成本。
护工工资占到养老院一半成本热盼“老人意外责任险”政府展开调研
采访中，许多老年公寓负责人也一再强调，在老人没有意外的情况下才能赚点钱或持平。“老人走失、摔伤太多了，估计哪个老年公寓都遇到过。”一老年公寓经营者说。“如果有一个摔伤的老人，我们一年就白干。”康馨老年托管中心张志广说，对养老机构来说，的风险就是老人意外。“老人意外有时防不胜防，像有高血压的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晕倒了，而一旦发生意外，很多责任都说不清楚，最终多是养老机构来承担。”郭同月说。而王平也表示，95%以上入住养老机构的老人都需要照顾，要定时定点观察，主动询问老人需要上厕所、喝水吗，以避免意外发生。“不仅是不能自理的老人需要特别照顾，一些生活自理或半自理的老人更需要关照，这些老人通常都认为自己没事，可能会从事一些活动，实际上身体状态已经不是很好了。所以，更容易发生意外。”骆亚男告诉记者，除了意外，他们也曾遇到一些欠费却找不着家人的老人，“这种情况也不能把老人给扔了呀，只能这么待着。”骆亚男说，去年就有一个老人欠费4万多元后病故了。“要是有老人意外责任险就好了。上述养老机构负责人接受记者采访时都表达了这样的企盼。他们认为，这类险种是避免养老机构意外成本的重要措施，但目前石家庄的保险机构尚未开通此类保险。
记者从石家庄市民政局了解到，该局正着手启动相关险种的前期调研工作，具体险种是综合险还是意外险还要视调研情况而定，总体思路是由政府和养老机构承担保费，在不增加老年人经济负担的前提下，助力老人和养老机构防范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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